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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illly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 2016 年 2 月,从外地刚回老家。到了县城后在一个饭店吃饭,正坐在面向门口的桌子旁低头吃面,突然就听到了她的声音,我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。
目光向门外扫去,隔着玻璃门,熟悉的眼睛和头发映入眼帘,虽然只是惊鸿一瞥,我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她;以前上课时我装睡,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她,早就熟悉了她的轮廓。她和她的朋友也进来吃饭了,我赶紧把头埋的低低的,生怕被她认出来。
我那时候打扮真的是如同野人一般,头发三四个月没理,衣服是那种特别傻的羽绒服,穿着一双淘宝 19.9 包邮的老年风鞋子,背着一个鼓鼓囊囊蓝色的折叠书包,真的是太傻太傻了。
当时那盘面我吃的如同嚼蜡,我好害怕被她认出来;好不容易吃完面,我准备去收银台结账,结果她正好坐在收银台旁边的那桌,还正好面对着门口。我僵硬的朝着收银台走去,短短的几米就像刀山火海一般,我害怕她一转头就认出来是我。
饭店很狭窄,要到收银台前我只能站在她旁边,幸运的是她并没有看向我,还在和她的朋友说话。老板在后厨忙,我站在那不知所措,无奈之下我只能叫了一下老板;一出声她立刻抬头看向了我,然后就盯着我不动了,显然是认出了我。我不敢和她打招呼,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,我也不敢去擦,只能僵硬的梗着脖子努力不让她看见我流眼泪。
老板终于出来了,我赶紧把 100 元钱递给他,他接过钱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起零钱来。在这期间她一直盯着我,没有说话,我简直是如芒在背;彷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老板终于把零钱递给了我;我结果零钱,扭着身子往门口走去,背后的目光彷佛有着魔力一般让我双腿不听使唤,我不敢走太快也不敢走太慢。
一走出饭店大门,我之前强忍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;我靠在马路边的树上默默的流着泪,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流泪;是让她看见了如此狼狈的模样吗,还是别的原因?我不知道,我脑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,一切都已悔之晚矣。
那个时候她正上大二,我在某个纸箱厂里做打包员;当时我想,我和她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相见了。没想到这次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了她的消息。